【凯千】珠还

珠还:喻失而复得或去而复返。
#邬童#&#尹柯#

writer:一个软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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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好久不见。

 

 

1.

 

他的眼柔情万种,只要一瞥,仿佛桃花会盛开,冰雪会消融。
他说他的眼睛只会看向我,手只会牵住我,心只会向着我。
时间如白驹过隙。
我和他在春天看过桃花林,他折下一朵桃花,放在我刘海上。我晃晃头让桃花从我脑袋上脱离下来,抬手打他,嘴里说:“乱摘花是会被打的!”
我和他在夏天在海边散步,我起了坏主意,把他推进了海中,他笑着看我,可怜巴巴的说:“尹柯,我鞋全湿了。”
我和他在秋天去公园踩枫叶玩,抬眼望去,枫叶铺在地上,红色仿佛望不到尽头。他捡起一片枫叶,插在了我的风衣的腰带处,还偷偷拍了张照片,做了很久他的手机锁屏。
我和他在冬天一起去电影院看些影片,很随便点到哪篇看哪篇。四目相对时,他手里拿着甜得发腻的爆米花,另一只手把我的红色围巾扯好,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亲吻我的额头。
这一切都冰消雾散了。

 

 

2.

 

我是尹柯,他是邬童。
我们分手了,在三个月前,终究没逃过七年之痒。
陪伴太久了,终究会有些磕磕碰碰,而磕磕碰碰裹大了之后会变得越来越大,每个人都会撞的头破血流。

 

我们是在初中认识的,因为都喜欢打棒球,曾一起说要考同一所高中,却因为我家里的一些缘故而违背了诺言,邬童从那时候给我打上了“背叛者”的标签。
这是第一次磕碰。
高中时,邬童被记上了本不该属于他的记过而转到我所在的高中,因为之前的种种行为以及关系的恶化,邬童从始至终与我保持着陌生人的态度。
这是第二次磕碰。

 

后面啊,因为当时的棒球队队长软磨硬泡把我们俩分别扯进了棒球队,我们的关系有了缓和,却还是少不了偶尔的斗嘴。
他是投手,我是捕手,我们是最佳搭档,拥有别人读不懂的语言。
高中毕业后,在一起了,给家长坦白了关系。邬童爸爸算是比较开放的,不表态,我家则闹翻了,我妈朝我又打又骂,我爸坐在沙发上独自叹气。
我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你以后不是尹柯,而是空有血肉之躯而无灵魂的东西。

 

可是邬童就是我的灵魂。

 

 

3.

 

找到工作后,租了个小房子,忍着痛花了点钱把这个略显邋遢的出租屋改的温馨了一点。
我们过的苦,但很快乐。
下班后看到饮品站有对方喜欢喝的奶茶便买下,回家后正准备放在桌子上时却发现桌子上放了杯自己想喝的咖啡,四目相对,皆是一笑。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时,身旁人起身整理行装,被子掀开的小缝中钻进一些冷气,打了个冷战爬到对方背上抱住取暖。
生闷气时在角落蹲坐着,他走来开始半撒娇的问情况,后面开始上手摸头捏脸玩耳垂,自己内心想笑也要忍住,就是要这一点自尊心。
过的苦,是物质上的缺少,过的快乐,是精神上的满足。

 

可这个世界太现实了,物质条件太重要了,我和邬童已经回不到不考虑后果而就开始做事的学生时代了。
我们的条件甚至难以维持日常生活,而物质上的缺乏更加使我们俩对于精神满足的更大的需求。
任何事物太贪心的话,都会消失殆尽。

 

我们开始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从不小心打碎一个杯子或者一个碗可以牵扯到几个月后的房租,从多开了一点时间的空调可以牵扯到日常用水需求量的水费。
我的脾气越来越差,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一天我下了班,经过邬童常去的咖啡厅,给他带了一杯回家,走在路上时,腾出一只手用手机照下来火烧云的景色。
用钥匙开门,把咖啡放在餐桌上,房子里是陌生的静寂。我按亮手机锁屏,六点三十四,这个时间邬童应该回来了才对。
“邬童!”我站在玄关门口叫他,把包放下。
“邬童。”走到房间门口,打开后却空无一人。
转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邬童?”
里面毫无反应,我打开门,什么人都不在。
我的食指在把手上敲了几下,把手机掏出来拨打了邬童的电话。

 

“你有什么事。”邬童的语气冷淡至极。
“你在哪。”
“机场。”
我不由得皱了眉头,握着门把的手更加使劲了些:“你去机场干什么。”
“离开你。”
我心中一怔,我想过最伤人心的答案,最无情的答案,却没想过邬童直截了当的说出了比我想象到的更让我伤心的话。
“没事我就挂了,要登机了。”邬童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
“你有想过我吗?”我未曾发觉我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的颤抖。
“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有想过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邬童说完这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到最后,我甚至不知道他去哪里,不知道他是多久离开的。

 

我望向窗外,火烧云的景色更加艳丽了,夕阳燃烧的时候,究竟见证了多少离别的现场?

 

 

4.

 

又是无聊的一天。
我一个人回了家,不,这只是一个我寄居的一个小房子。
照常的坐在沙发上点着相同的外卖,外卖在差不多的时间到达,我在差不多的期限内吃完外卖然后扔掉。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经过邬童常去的咖啡厅后习惯性的买下了他常喝的咖啡,在等红绿灯时突然想起,邬童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每次只能自己喝掉或者扔掉。
一个人的生活会更加专心,我的生活重心投入到了工作中,聚会基本只有在不得不参加时才会参加,办公室里也经常会有才入职的小姑娘借着找我问一些常识性问题来和我打好关系,我每次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老板大概注意到了我这三年的辛苦工作,把我提升到了经理,我搬进了一个人的办公室,工资提升了,日常生活不再像原来拮据了。
可我依旧不肯从这间出租屋中搬走。

 

我在朋友圈中发了我升职的消息,下面的评论出现了许久未联系的邬童。
他说:“恭喜。”
邬童这几年走了他想去的地方,伦敦,朗伊尔城,米兰,安纳西,内罗毕,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看他的动态里,他现在很快乐。
我每天睡觉前的日常就是看看邬童的动态,照常的给他的拍摄点赞。我点开和邬童的聊天框,上一次聊天是在他生日时给他说了句“生日快乐。”他并没有回复我。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好像快到我的生日了,但是我身边并没有人。

 

一个人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孤单了些,寂寞了些。
一个人的生活,不过是一直重复昨天的事而已。

 

 

5.

 

我在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邬童的动态,好奇心促使了我点进他的个人页面。
“23333 我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啦!”配了一张国际机场的图片,定位是国际机场,下面的评论皆是“欢迎回来”的话语。
不知何时,笑意已经爬上了我的嘴角,他最后一次去的地方,是丹麦。
我内心有点止不住的雀跃,我原来给他说过我很喜欢丹麦,因为觉得丹麦生活节奏慢,景色很美,人很友善,特别适合居住。他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说:“以后和你一起去。”
但我又马上推翻了这个想法,邬童可能仅仅是因为觉得丹麦很美而去,不是因为我而去。

 

可能是因为邬童已经回国,我感觉我和他再也不是呼吸着不同国家的空气了,做事的时候感觉空气中洋溢的都是“我超开心”的小气团。
我进了厨房,打算开始做很久未做的巧克力布丁,整理了下食材,发现需要用的食材,全部过期。
我自己觉得好笑,把过期的食材全部扔掉,拿上钱和钥匙出发去超市。
我边趿拉着拖鞋边打开了门,抬头时我曾怀疑过我眼花了。

 

桃花眼,驼色风衣,身旁是一个黑色的旅行箱。
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了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我脑海中确认的那个人。
“你要去哪?”对面的人说话了。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的。
“我…我去超市。你怎么来了?”
对面的人挑眉:“家都不让我回?”
我眼圈一红,努力压住自己声音的颤抖,嘴硬着说:“这才不是你的家。”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耳垂:“不生气了,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还做了好多明信片,尤其是你喜欢的丹麦,占了一半。”
“噢还有,尹柯,今年是我们的第十年,我写了十封信给你,进去看看?”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眼泪很没骨气的流了出来。
邬童笑着擦掉了我的眼泪,搬着行李进了屋。我把门关上,胡乱的用袖子擦掉了眼泪。转身看着邬童的背影,那种感觉好像你失去了很久的东西,在时间的沉淀下又重回你身边的幸福感。
“邬童。”
邬童侧身,歪着头看我。
“好久不见。”
他笑了。
“还有,欢迎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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